《苹果》

体系必须

一个苹果，能有多少种意思？
' m: z0 ]- t; m/ d% q8 I亚当和夏娃吃下了禁果，为人类留下了原罪，这是世界上第一个苹果。
“而这一颗，是最后一个。”拍卖师说道。
" I% G9 f8 S  f5 ~3 L5 @7 ]偌大的拍卖场中，只有拍卖卓上那颗苹果的下面亮起了唯一的光源。再华美的珠宝，在这颗苹果面前也显得黯然失色。
, q* y& R$ {- u9 @: J) F2 _“非常可惜的是，因为二百年前的基因育种计划，这颗苹果里没有能用于种植的苹果籽。所以，这将是名副其实的，世界上最后一颗苹果。拍下这颗苹果的顾客，将会获得我们拍卖行附赠的由最后一位果农皮洛姆先生签署的权威鉴定证书。同时还会获得由纯金制成，专门为这颗苹果设计的顶级厨具——当然，这厨具也是全世界仅此一套。”
当然，这颗世界上最后的苹果被赋予了一个不亚于亚当夏娃的故事，至于是真是假，台下的拍客们可没有兴趣了解。他们只知道，这颗苹果象征着绝无仅有的享受以及无与伦比的地位。
在此起彼伏的喊价声中，这颗苹果的价格被炒到了一千亿金元。就算是如今的物价相比几百年前膨胀了不少，这也是一个让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富豪望而却步的数字。不过，对于买下他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一点毛毛雨而已。
仅仅因为他的名字是孔林。十五岁起家，用了十年的时间整合了整个中国的所有企业，建立起了庞大的军工商业帝国。到了四十岁的时候，他已经是世界第一的富豪，名下有大片的土地和数不清的企业，手下掌控着十多个小国家，还有一个以他自己为唯一真神的宗教组织。
今年，孔林四十六岁。
但这不是孔林的故事，我也不是孔林，而只是一个在贫民窟里游手好闲的万事屋老板，靠着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勉强活着不被饿死。
我和孔林，还有那颗苹果没有半点关系——直到昨天，我还是这么想的。
( i4 U( I6 u5 C0 W- g. E今天一大早，有人敲响了我那扇满是铜锈的烂大门。“来了，来了！”我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嚼着早饭——一片煎的半糊不熟的过期吐司面包，不急不慢地走过去给外面的人开门。
; o  O* c/ x9 ]4 k. Z3 q& [" _2 F门开的异常容易，刚一扭开门把手，门就自己打开了，还发着和往常一样的吱哑声。顺着门，从外面倒进来一个浑身血迹的汉子，我没有扶，他就一头栽在了地上。汉子看年龄有四十出头，一身的肌肉疙瘩，就算是现在奄奄一息的样子也带着些许不怒自威的气势。
3 E: r* W$ R9 [+ J/ k5 @5 [1 [* @原来如此。因为这个人一直靠在门上，才让那扇徘徊在报废边缘的破门开的那么容易。我准备在心里好好夸夸他，一低头，嘴里叼着的吐司面包已经没了一半。要知道今天大概率没活儿，这片吐司面包很可能就是我一天的口粮。
& G* K0 l+ N3 C) u' @* t我一着急，差点把嘴里叼着的那半片也张嘴喷出去。仔细朝地上找了一眼，明晃晃地看见我那片亲爱的面包被这个壮汉压在胳肢窝下面，吸满了汗液和血水，呈现出一种让我差点吐出来的饱满。
“……”你最好给我一个好点的消息，不然我真的忍不住把你扒了皮。
% U' V9 ?9 O& O  }( k  y! G我把壮汉扶到太师椅上，他手里紧紧攥着的箱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不管怎么说，这包装也太华丽了点。华丽到和这个贫民窟格格不入，也和我格格不入。
我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个大汉：毛孔细密，皮肤上有几道显著的伤痕，肌肉紧致而匀称。我想，他可能是个倒霉的公司员工，或者被托以运送贵重商品的雇佣兵。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从这个大汉腋窝里扯出那半片面包片，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一狠心把整片面包塞进了嘴里，嚼都没嚼几下就咽下了肚。这家伙本来可能就有狐臭，汗臭味之外的烧烤酱料味让这片面包甚至还有些好吃，很像路边摊上的烧烤合成肉的味道，而且因为有修剪腋毛，至少没有几根挂嘴。
面包片咽下去以后，我听见汉子很明显地干呕了一声。
其实我也恶心坏了，但碍在面子，还是回道：“咋了，想吃啊，没啦。”说完我还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背心里挠了挠肩膀——这倒霉的家伙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半拉没嚼干净的煎蛋，大坨大坨的面条，还有零零星星的青椒和两块合成肉叉烧。都是这贫民窟外面的平常人吃的寻常东西。
“哦豁，原来是只公司狗啊。”我说道。
汉子握紧了手上的箱子，挣扎地想从椅子上站起来，但只是像只快死的鲤鱼一样扑腾了两下，地上多滴答了两滩鲜血。
“哎呀呀，别激动，别激动嘛。”我连忙安慰着他,“你放心啦，我对公司的没有什么成见，反而很期待你们带来的大单子呢……
比如——先把你一直攥着的那个箱子给我看看如何？”
1 }, N  k+ N" ?/ G) t- M$ f汉子没理我，反而从背后摸出了一把乌黑的手枪，用枪口对准了我的脑袋。“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一枪打死你！”就算汉子没有说话，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他眼神中的意思。
. J" |% X4 g0 `3 w+ o0 R! [果然啊……
) a; s6 x  C$ N8 l“果然是个‘大生意’啊，对吧？”
9 m) u, y8 ]+ D- J6 R0 q0 ~$ p, ?汉子的瞳孔肉眼可见地缩紧了，我还没来得及把柜子下面藏的小刀抽出来，他就已经扣下了扳机。
砰——我被子弹穿透了头颅，钢铁的弹片烧灼着我的脑子，这是我死前留下的最后的印象。
……
$ w. [9 q; h+ k: r* l……
才怪嘞。
那个小说家才不会让我这么简单地死去。话说回来，靠折磨创造的角色来博取读者的眼球，以此换取那点可怜的酬劳，小说家不就是这样无慈悲的造物主吗？真是，败犬一样的作者才造就了败犬一样的角色啊。
8 Y: W* K& H! j% n现实是，汉子扣下了扳机，但手枪只是发出一声微弱的咔哒声，并没有射出子弹。在大汉惊诧而绝望的眼神中，我亮出了手中握着的弹匣。
! U7 v5 J; z8 q5 O3 F“对不起兄弟，将军了。”我笑眯眯地走过去，屁股一顶关上吱呀作响的大门，手里的小刀抵在大汉的胸口，另一只手从他手里扯过那个手提箱。
$ k$ |( [" M/ d  v4 u- g汉子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
“兄弟，你得知道，就算我提前拿走了你的弹夹，只要你的枪早就上好了膛，我还是会死在你的枪下。不过我死之后，你要么躺在这里流血致死，要么被循着枪声来的野狗撕碎。现在的结果不错，至少咱们中间有一个赢了。“
  j7 g6 q* |2 J+ {- W2 R“你不必懊恼，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没上好子弹，归根结底都不怪你——去怪那个杀千刀的造物主吧，要不是小说家的无能，你应该能换个更好点的死法。”
! M3 G# U) M6 k! q0 t6 a. R“你……说的都是……什么意思？”汉子说完他人生中唯一一句台词，就被我一刀抹了脖子。
“导演给这位加个鸡腿！”我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传递着，没有任何一句回应。
“所以……让我看看这个‘大生意’是什么？”我打开了密闭的箱子。一股冰冷的白气从箱子里冒了出来，白气散尽之后，我见到了昨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颗苹果。
4 v% v( P8 G% O) O9 }' K, S它还是那么令人垂涎欲滴，每一颗天然形成的花纹和疤痕都象征着自然的精妙设计。
) x" H* t% r7 @3 W* C“昨晚，孔林先生在宾馆遇刺身亡，享年四十六岁。警方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孔先生的遗书，内容简述为：三日后，向公证人岛田律师出示苹果者，可合法地拥有孔先生百分之八十遗产的继承权……“
/ h; j7 P# ~2 Z, p4 d+ ~我感觉脚下有点发软。不只是脚下，连手也有些发软。以至于抓不住手里的箱子，任由它掉到了地上。好在箱子经过特别设计，苹果没有受损。
; Z9 {% M2 X# g% u7 Z“我说，这情节也太俗套了吧？”
. M( }7 Z6 p( L' z我这才想起来，地上那具尸体的一身伤痕——
稍微动点脑子的话就能想明白，就这个家伙的精神状态，就算是动物园里那些发了情的母猴子都能一路追到这里来。
妈的，失算了。
; {- V3 k3 r0 I" r( X) @& e# g我抱起了地上的盒子。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响声——
就像是猛虎踩断了树枝一般，在我耳中宛若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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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l8 S6 j& D6 `5 _. W" U这绝对是世上最俗套，最无聊的剧情。不管外面是谁，我绝对是打不过也逃不掉的，只能傻傻地等待那个天杀的作者给我准备救兵——而且为了凸显这救兵来的及时，在这之前我少说得挨顿胖揍。
我敢赌上我一身心肝脾肺肾，赌作者绝对会给我安排一个妹子。
想想，美人救英雄，放了几百年都发馊了的套路，这倒霉孩子还在用。我记得作者是个巨乳控来着？不巧我是贫乳派的。但那又如何？如今我只能像AV男优一样代替作者实现他的恶心的性幻想。
! O1 R. ^( ]: |& J4 E6 b1 [啊啊啊，想到这里真的想给自己来一枪——不过就算这样又能怎么样？那个作者绝对会把我从温暖而安宁的地狱里拖出来，一头憋死在某对篮球大的巨型脂肪瘤里。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想到了手里的箱子。如果整个故事的矛盾中心是这个苹果的话——
只要把这个矛盾消灭掉，那个造物主不就拿我没有办法了吗？正好，我也想尝尝这一千亿美金的味道！
我掏出那颗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甘甜的苹果汁在嘴里打着转，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甘甜。等我从美味的享受中回过神来，手里的苹果已经连果核都消失不见了，而我还在像一只舔狗一样吸吮着手上的苹果汁。
有点失态，但绝逼值回票价。
" T5 h1 C* s8 i2 }我拍了拍肚子，打出来一个至少价值十万美金的嗝，心里带着兴奋和复仇的快感——
去他妈的巨乳，平胸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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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见到了上帝。
物理层面的，见上帝。直白一点说，就是看见了一个站在白云上，看着一个光着脚丫子，披着一片白床单，脑袋上亮着个光圈儿的白胡子老头儿。顺便一提，他是平胸这点算是我的胜利。
" J* L+ x9 @" A7 H# a3 B$ [哦豁，作者，真有你的。我看你接下来怎么写。
那个平胸的上帝睁开眼看了我一眼，又缓缓地把眼皮闭上了，过了很久才慢悠悠地说道：“你吃了最后一个苹果？”
. I- ~$ z; i1 G9 p" @我回答道：“你不是上帝嘛，你不知道？”
& _' s% ]' q, K% }# m2 A“我知晓万物的答案，但你仍需要回答我。”
“对，是我。”我回答道。
上帝点了点头，又说道：”那夏娃吃了第一个苹果，给你们人类带去了原罪；你吃了最后一个，就要把那罪还归天上。“
“那你可找对人了。”我拍了拍胸脯，“天上地下，只要付钱，就没有万事屋办不成的事。不过，这么大一趟活，你能付我多少钱？”
+ B3 i' P. q. z7 v. y$ g“这天上将有你的位置，你将是第十三个圣者。”上帝不急不慢地答道。
“这可不行，我还没当鸟人的打算，你还是换个世俗点的东西吧。”
“那便给你一座金山如何？”
+ d! V1 i# j) \9 J8 K! y“那你要说明白，到底是个多大的金山。底面积多少，高是多少，含金量又是多少？”
) r8 f2 `+ {& y7 a5 }/ `! k) P+ p  D“阿尔卑斯山一样大的纯金，如何？”
3 N- g' W) o* u; Q“不行，太多了会导致黄金贬值的，而且那么大块被人抢了咋办，你给我贴个条儿？”
这下上帝沉默了足足有十多分钟。
& r: \1 h1 z$ l- @/ O& U. q“哥们儿，看来你也不是全知全能啊？”我走上前去，伸出胳膊搂住了上帝的肩膀，“做上帝薪资多少，一周加多少次班啊？一天天的也够累的吧。”我摸了摸口袋，果然从里面掏出来一根卷烟，一块捡来的一次性打火机。
4 _; |$ H/ ]" J9 \# Z- I“抽一根不？”我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
平胸的上帝盯着我看了很久，把卷烟接了过去，熟练地点燃，吸了一口又吐出来，烟圈像在凡间时一样消散在空中。
. a, {- }" e! a( _2 W# g“你真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
9 |; q& @" `, s/ N2 c/ ~一根烟很快就燃尽了。上帝吐出最后一口烟圈，睁开眼直视着我。良久，他张开口说话了：
3 o6 l" T3 p: I! [( d/ J% c8 o! n“我没有工资。我没有休假。上帝是全知且全能的，但我不是。上帝有无限个，上帝只有一个。”
“你的意思是，你只是上帝的代行者。”
% N+ q& o5 |% ?8 [$ _5 X8 I“上帝可以以任何形式出现，而我只能是上帝。”
看来眼前这个上帝只能用这种模糊不清的句子表达想说的东西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所谓的“上帝”给他的限制。不过既然他讲出来了，就绝对是有了反心。
如他所讲，那所谓上帝，真主，还是佛和神仙，应该都是一个生物的意志，只不过因为代行者不同而相互纷争。
眼前的上帝正不断消失着，天堂的景象也逐渐变回房间的样子。看来，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你想让我干掉上帝？”
“正确。”
“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我们想赌一把。带着苹果，去找张。”
“那报酬是什么？”
- c" Y' @* A: Q% Q; e" g9 O“救你一命。”
“什么时候？”
# I% v5 Y) a: ~“下一个瞬间。”
7 m, T6 y! v0 i  U; j好吧。
! V' t) y; U1 T5 @; o/ |. ]“你之前应该是人类？”
+ A$ [. G5 D8 H+ p' l“正确。”
3 w% M- @, Q& @- T( k“你的名字叫什么，你还记得吗？”
他想了很久——在一瞬间里，这段思考算是很久了。
他说：
“耶稣。”
耶稣？那不应该是……好吧，我已经猜到是这种展开了。
+ E/ P6 o. v: q, H. V1 G1 {. @% e1 E不知道这情报能值多少钱。
# O) q7 X) U" J……
) M3 U# j; u% i' B……
1 J; r# z% G& u8 _9 D+ \5 ?" R上帝消失了，天堂消失了，我手里还捧着那颗苹果。苹果完好无损，就像刚才发生的都是梦。
$ A( M. C) a) H8 S( ?& l; M3 P我发了几秒钟的呆。
突然，身后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滴”地响了一下。我回过身去看了一眼，突然一发子弹射了过来，贯穿了一秒前我的胸膛，从一秒后的手臂旁边擦了过去。
7 d7 I" A+ J: }; F, a6 L  M衣服被划破了，留下了一条血痕。疼痛让我清醒过来。
这就是所谓的“救我一条命”吗？我这条命还真的挺便宜的。
, V1 b* B7 _% V; s' i* {我转过头看了眼，墙壁上被子弹打出一个小洞，透过那个洞口，我看到了一只眼睛。但一眨眼的功夫那只眼睛就不见了。
我愣了一下——我本来早就想明白了，却还是习惯性地犹豫了一下——赶紧扑倒。
/ a7 |! m' A, B几乎就是下一个瞬间，又是一声枪响。这次我甚至没有看到子弹的轨迹，察觉到的时候墙上就多了一个小洞。
5 S9 v% D% r% P  ]9 W' n我准备爬起来。但紧接着，第二发子弹洞穿了墙壁；紧随其后的是第三发，第四发……我已经数不清在一瞬间墙壁那一边到底打出来多少发子弹，只知道在狂风骤雨一样的子弹风暴之后，我的两面墙成了蜂窝煤。
" t8 ]. m5 r5 Z9 Y3 L这是我第一次感激自己家是豆腐渣工程。要是两面墙上沾上一点钢筋混凝土，子弹就有可能反射过来打到我身上。
但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外面的家伙正准备破开脆弱的墙壁进来，我要做的就是赶在作者的天降奇兵之前把这个想要我命的家伙搞掂。
( u4 z% g9 r* Y( I4 d, I% v但这可不简单，我只有一把小刀，对面的火力少说有一把轻机枪！要是游戏里开局这样我可以直接不用玩了……但事关自己的生死，我怎么也得玩的赢才行。既然耶稣说了保我一命，我又不叫阿伟，至少在这里我还是能活下来的。我动也不敢动，转着眼珠，从四周找着可能让自己翻盘的东西——我看到了汉子手里的手枪。我抓过手边散落的弹夹，用尽吃奶的力气爬向汉子的尸体。

* z4 s3 B* f6 T1 m! t0 k" F  X/ C六十秒，一道身影破开了已经成了筛子的红砖墙，尘土之间站着一个灰头土脸，满脸血污的躯体。外面的朝里面的开了枪：啪，正中脑壳。
里面的人脑袋炸开了，却没有倒下。外面的带着疑惑，用步枪瞄准了里面的，慢慢走近——
就在这时候！
从废墟里伸出一条胳膊来，一枪击中了持枪人的胸膛。鲜血在胸膛上洇开，腥味在空气中洇开。那人艰难地调转枪口……砰！这次被击中的是左肋，紧接着又是一枪，再一枪……
直到其中一发子弹射中了那人的脸，他才不甘地倒下去。
7 U* P! ?8 ~# c) A" ?5 c+ P% u那只胳膊把没了子弹的枪甩到一边，扒住瓦砾，把身体从废墟里拽了出来。
. G- B, B. {- x, u这下，就是我赢了。
) e$ [' A' o$ p+ y; B% V我大声咳嗽了几声，把呛进气管的灰尘咳出来不少。我从废墟里挖出来那颗苹果——它被盒子保护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受损的痕迹。
我又瞅了瞅被爆了头的汉子，才走向那个想阴我却被我阴了的倒霉蛋。
. o9 ?3 X% e' a  b8 M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他胸口的两坨肉——现在应该叫“她”了。我走上前去，看着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军装，还有被打了个洞的姣好脸蛋。
% E( Y  E7 ^6 M2 K. r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个美女。按我的标准来说，这属于岔开腿往床上一躺，这辈子就衣食无忧的层次。
3 h. P$ d  n* a1 [6 x* n9 k3 y不过瞧瞧现在这样，脸上肌肉拧到一块去了，一个窟窿从下巴连到后脑勺，就算是色中的恶鬼见了这样也得萎下去。我把手指从开了的口子插了进去，从指尖传来温暖而湿滑的触感。要不是骨片有些扎手，我可能会选择趁热来一发。
最后，我在瓦砾堆里刨了个坑，把这两个家伙埋了进去——为了让气氛不那么沉重而紧张，我还贴心地摆了九六式。
' F% W0 _7 }4 K4 J7 B! |$ ^6 x我在瓦砾堆里刨出来自己的小金库就离开了那里，因为我清楚，枪声响了不多久，闻到腥味儿的野狗就要来吃尸体了。

心花怒放

不明觉厉